绘事（十三） | 印章（二）：也无风雨也无晴
一
工作之余忙于绘画，也算圆了少时清梦。几年来，所用过的笔墨纸砚在不断弃旧从新，还附庸风雅刻了印章，也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印章也阴、阳、闲、名，由小到大款样数套，虽非钟鼎簪缨之族，也算得上小康之家了。而这一枚枚印章呢，皆出自杨向东老师一人之手篆刻而成。
二
杨向东是我市著名的治印大师，治印三十余载，篆刻印章一万多方，家藏石印三千多方，被誉为“千印富翁”。在刚刚过去的2021年建党百年大庆时，河南日报报业集团新媒体中心策划拍摄的《民间红人》专题片，报道民间宣传党、歌颂党的先进典型，杨老师名列其中，可谓真正的“民间红人”。
我曾有幸得到杨老师的治印专著“印海三部曲”：《印海寻梦》《印海知音》和《印海神韵》。认识杨老师时，他的前两部著作业已出炉。在第三部《印海神韵》一书中，杨老师垂青收录了我的两幅葫芦画作，并将我的《印章》一文改名《印之缘》和前辈任为民老师的文章一并作为书中前序。《印章》一文主要叙述我请杨老师治印的来龙去脉，乃至我和杨老师从相识到成为忘年交的过程，饱含对杨老师的敬佩之意、赞美之情。后来，《印章》一文得到《中国书画报》编辑青睐，荣幸登于大雅之堂。
时光不紧不慢行驶。杨老师斧凿不辍，笔耕不辍，我也紧追不舍，笔耕不辍，丹青不辍。其间，由于我工作较忙的缘故，总是欠缺对杨老师的问候；倒是杨老师，闲暇之际会将他的原创诗歌、散文等发来给我，我在忙碌中会偷闲一一拜读。杨老师还会将他在一些场合或媒介上发现我的小作的情况发来与我分享。虽不曾面见，但双方的鼓励之谊却是日益深厚了。
三
辛丑年冬月的第二天，收到了杨老师发来的消息，说他在北京的表妹需要一幅葫芦图，托我作画给她。杨老师沉醉治印多年，结识的书画家应是巨多，其中不乏技艺高超之辈，然他不嫌我质浅力薄，委婉尊重地向我发出邀请来完成此任，焉能拒绝？
欣然从命。酝酿多日，终于在一个周末的午后，静下心来，在戴老师的指导下，按照杨表妹的要求，提笔泼墨，题款钤印，一气呵成。之后便乘兴去了杨老师家，将画给他送去。去时顺便捎带了几块石料，请杨老师为我再治闲章几枚。杨老师当场回赠我一幅六尺斗方篆刻字画《福寿图》留做纪念。他说这是“以艺易艺”，在我却是如获至宝，以我区区几年蜻蜓点水换他三十余载雄厚功力，幸甚至哉！
七吉图
坐下聊聊，杨老师的声音依然饱满洪亮。他说每天早晨都要坚持和老伴儿打上半小时羽毛球，作息规律。杨老师的一草斋内又多了一台电脑和一部打印机，他说是平时工作的需要。我暗自佩服这位共和国的同龄人，老当益壮，与时代携手同行。
杨老师谈到找他篆印刻章的人不少，大家就是图一个价格便宜。不过他挺满足的，如此一来，他一年之中会有事情来做，而且是他热衷的事情。是啊，相比较于一枚印章动辄收费成千上万的篆刻师门可罗雀乃至无人问津，杨老师的生活要充实惬意许多。因而经他之手治刻之印章遍布洹上小城几多丹青之家、诸多水墨绢宣之上，他让篆刻艺术走进了街衢阡陌，让下里巴人的理想照进现实，不仅仅是阳春白雪的仰望。应该说杨老师对推进民间艺术在篆刻方面的发展功不可没！
杨老师的专著从不多印，只是印上几百本，送给身边的亲朋好友和远方志同道合的朋友。他说印得多了，没人要，放在手边也是浪费，不如不印的好。想来，我的确算是幸运的了。
功不唐捐，玉汝于成。杨老师的治印之多与润格之低，造诣之高与出书数量之少形成鲜明对比，发人深思。杨老师是朴实的，是谦逊的，是将自身的爱好当做事业来做的，也必将在事业中成就自身的梦想。
石料中最大的一块，是早些时候从新疆带回的，质地脆硬，杨老师精雕细琢，仍是将它治得妥妥的。我特意写了三条古人七字诗句供杨老师做雕刻内容来参考。杨老师选择了“也无风雨也无晴”这句，事后还向我问起它的含义，我告诉他此句来自苏轼的《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一词，他说懂了。
也无风雨也无晴
江山如画
我虽不知道他懂了什么，却分明感觉到那种心有灵犀般穿越时空一脉相承的文化清高、清贫、清纯如峰峦般汇聚，渐渐涌起一座危峰，让人肃然起敬。艺无止境，行有高峰，有品质的艺术才会越走越远。能与之相交，汲取其勤奋刻苦、孜孜不倦、常积小流、踏实做我之精髓，何其幸也！
和先前一样，杨老师很快完成了印章篆刻，发来消息让我去取。还说如果我没有时间，他就给我送去。我实在不敢劳烦这位与我母亲一般年龄的人为我奔波行走，于心不忍，于心何忍？于是，我总会尽快利用做完一些事情的间隙取了去。杨老师的印章一如既往地红艳，可亲。
诗中画 满庭芳
四
今日行文，歉意满怀。杨老师在我送葫芦图后两日便命笔记录此事，堪称及时；我却在开端乍启之后因繁琐缠身屡次搁笔。疫情已退，新春来临，方得空坐下，艰难谋篇布局，粗拙成文，自谅尚不可得，更不敢求杨老师谅解了。
且做四句，谨冀以尘雾之微补益山海，荧烛末光增辉日月，谢答杨老师也。四句曰：
千印长涵翰墨情，
春扶邺下柳花明。
躬身夜降和晨昼，
莫问寒凉莫问晴。
挚友．同心
杨向东
2021年12月11日晚上，安阳画家戴五爱与学生任莉芬到我家送“画儿”。缘于前些天在北京工作的表妹约我找人为她画一幅葫芦图，我就找到挚友任莉芬帮忙，请她抽空按要求画一幅四尺整张竖幅葫芦图。她在画家戴五爱的指导下，画好葫芦图，而后一同送到我家，我甚为感谢！她的精心之作，我们非常满意。我回赠她一幅六尺斗方篆刻字画《福寿图》留念。她是画家戴五爱的学生，我也是戴五爱的老朋友，所以师友见面特别高兴。
福寿图
杨向东
有诗为证：
红黄葫芦结同心，
春华秋实梦成真。
师生同绘一幅画，
更显挚友一片情。
精心之作妙趣生，
美不胜收好温馨。
殷邺丹青吐芬芳，
最是飘香满京城。
2021年12月13日
于一草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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